朝花夕拾作文

发布日期:2025-11-30         作者:作文小课堂

夏日的蝉鸣声里,我翻开泛黄的书页,鲁迅先生的《朝花夕拾》如一扇雕花木窗,将百年前的晨光暮色轻轻推入眼帘。那些散落在时光褶皱里的故事,既有童稚时追逐覆盆子的欢愉,也有少年时在私塾偷看《山海经》的窘迫,字里行间流淌着鲁迅先生对故土的眷恋与对时代的叩问。

在百草园的碧叶深处,鲁迅用蘸着露水的笔尖勾勒出童年最鲜活的图景。长满蟋蟀与蜻蜓的草丛里,覆盆子红得像小珊瑚珠,覆盆子庵的枣树结着沉甸甸的果实,连捕鸟的竹筛都浸透了夏日的清凉。但当他被迫离开这方净土,在三味书屋的戒尺声里机械地临摹"仁义礼智信",那些野趣便成了记忆里褪色的水彩画。先生在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中写道:"长妈妈取下蓝布或红布搭成的小桌,便用这桌子和几个竹箭请在树荫下吃茶。"这看似寻常的细节里,藏着对自由天性的追忆,也暗含着对教育异化的隐忧。

《阿长与〈山海经〉》是书中最温情的篇章。当小猹儿在油灯光下缠着长妈妈要听故事,当先生在深夜里翻看《山海经》里画着人面的兽,那些被现代文明遗忘的童话便在字里行间苏醒。长妈妈讲述的"长眉女"传说,既是对传统民间文学的珍视,也暴露了旧式女性在时代洪流中的尴尬处境——她既通晓《玉历神谱》,又相信"人死魂灵会附在棺材里"。这种文化基因的复杂纠缠,恰如先生在《序言》中所言:"我的回忆所及,似乎这《朝花夕拾》所记的虽然大抵真实,但也不尽真实。"

《父亲的病》里浸透着沉甸甸的哀思。当药罐在灶台前咕嘟作响,当先生跪在床前听父亲咳嗽,那些关于"吃峻补药"的争论,关于"穿红衫子"的迷信,都化作文字里颤抖的笔触。特别是读到先生因误服"人血馒头"而几乎丧命时,纸页间的墨迹仿佛都染上了血色。这不仅是个人家庭的悲欢,更是整个旧式家庭在现代化浪潮中的阵痛。就像先生后来在《呐喊·自序》中所说:"凡是愚弱的国民,即使体格如何健全,如何茁壮,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。"

暮色渐浓时重读《二十四孝图》,恍然惊觉那些被奉为圭臬的道德规范里,竟包裹着令人窒息的愚昧。当先生指着图上"埋儿奉母"的故事问"母亲要儿子,儿子要母亲,究竟母亲儿子,究竟儿子母亲",这种对伦理教条的质疑,在《朝花夕拾》中化作一柄锋利的手术刀,剖开了封建礼教温情脉脉的面纱。这种批判性思考,在《小引》里已有端倪:"我童年的记忆,全在《诗》所谓'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'中,但不知怎的往往觉得确乎记忆不iple。"

合上书卷时,窗外的晚霞正染红天际。那些散落在书中的晨花夕拾,既是鲁迅先生对童年记忆的深情回眸,更是对国民性的深刻反思。当我们在现代都市的钢筋森林里重读这些文字,依然能触摸到文字背后跳动的时代脉搏——那些关于自由与束缚、传统与现代、个体与群体的永恒命题,依然在字里行间激荡着思想的回响。这或许就是经典的力量,它让每个时代的读者都能在旧事重提中,照见自己的灵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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