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心声为题的作文

发布日期:2025-12-06         作者:作文小课堂

夏夜的庭院里,我总爱躺在竹席上仰望星空。那些闪烁的光点像无数未说出口的话,悬在寂静的夜幕中。父亲说,每个生命都有属于自己的声音,或如蒲公英般轻盈飘散,或如溪流般蜿蜒流淌,或如萤火虫般忽明忽暗。这让我想起敦煌莫高窟的藏经洞,那些被黄沙掩埋千年的文书,在幽暗的洞窟中默默诉说着什么。

在鸣沙山脚下的敦煌研究院,我见过修复师用显微镜修补唐代《金刚经》的情景。泛黄的经卷上,墨迹被时光侵蚀出细碎的裂痕,修复师们用鼠毛笔蘸着矿物颜料,像修复一件脆弱的心脏般小心填补。那些被风沙模糊的"愿以此功德,普及于一切"的句子,在灯光下重新焕发生机。这让我想起敦煌壁画中的飞天,她们飘曳的衣带凝固在洞窟的岩壁上,千年来始终保持着欲飞未飞的姿态。敦煌的文物从不喧哗,却用最沉默的方式,让后人听见千年前画工调色时研磨矿物粉末的沙沙声,听见驼铃声中商队计算路程的滴答声。

现代的声浪在鸣沙山下此起彼伏。我在莫高窟九层楼前见过举着自拍杆的游客,他们对着斑驳的佛像摆出各种姿势,却无人驻足细看飞檐上彩塑的菩萨。而在二十公里外的敦煌研究院,年轻的研究员们正用三维扫描技术记录北魏壁画中的供养人像。当激光束掠过菩萨衣襟的褶皱时,我忽然明白,真正的声音从来不在喧闹的表面,而在那些愿意俯身倾听的细节里。就像藏经洞出土的《放妻书》,那些写在麻布上的离婚协议,字迹潦草却满纸都是被时代挤压的叹息。

去年冬天,我在敦煌文献数字化中心见过一张特殊的照片。那是二十世纪初,法国汉学家伯希和在藏经洞前的工作照。他戴着毛线帽,面前堆满写满经文的纸片,阳光从洞窟的窗棂斜射进来,在他肩头洒下细碎的光斑。如今,这些照片的电子版正在全球共享,某个深夜,我看见日本的研究生在云端调阅敦煌文献时,对话框里突然跳出一句"原来我们的祖先早就表达了类似的情感"。这让我想起藏经洞里那些无名画工,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飞天图案会在八百年后飞越大洋,但他们的心声早已化作数字时代的星河。

最近整理书桌时,我在《敦煌石窟全集》里发现一片干枯的蒲公英。它被夹在1998年的书页间,绒毛上还沾着当年的沙粒。这让我想起父亲讲述的往事:他年轻时在戈壁勘探,曾在月牙泉边捡到过这种蒲公英。如今,父亲的声带已因沙尘病变得嘶哑,但那些关于星空、关于鸣沙山的絮语,始终在视频通话的背景音里若隐若现。就像莫高窟第220窟的"药师经变图",画中菩萨手持药杵,周围药草纷飞,而历经千年,那些象征治愈的图案依然在提醒我们:真正的声音不需要振聋发聩,它可能只是沙漠里一株倔强生长的芦苇,在月光下轻轻摇晃。

萤火虫又亮起来了。它们在夜色中组成细碎的光网,像无数个未说完的梦。我突然明白,心声从来不是某个瞬间的爆发,而是生命与时空对话时留下的所有痕迹——可能是敦煌壁画上剥落的朱砂,可能是父亲视频通话时背景里的风沙声,可能是此刻我笔尖划过稿纸的沙沙响动。这些声音如同鸣沙山的流沙,看似散乱无序,实则每一粒都在讲述属于自己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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